8月9日,中纪委官网发布一段视频,题目是《无锡整治学校食堂腐败——一顿午餐引发的改革》。这是自今年7月以来,该网站第二次提及江阴市山观实验小学总务处原主任龚秀娟贪污学生伙食费一案。
谁也无法想象,小学生一顿伙食费为 8.5 元的午餐,结果吃的是火腿肠、萝卜、白菜、冬瓜海带……
江阴市山观实验小学午餐
2018年5月,江阴市山观实验小学午餐问题被网友爆料,瞬间引发社会广泛议论,爆料的学生家长在文章中指控,孩子吃的午餐毫无营养,学校是如何把关食堂午餐标准的。一石激起千层浪,2018年8月,江阴市监察委员会对被告人龚秀娟涉嫌贪污一案立案调查。
经审理查明,龚秀娟2014年8月被任命为总务处主任,负责江阴市山观实验小学后勤管理、食堂管理、物资采购等工作。2015年9月至2018年4月间,龚秀娟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打起了学校食堂资金的主意,短短两年多时间,共贪污学校食堂资金131万余元。
这相当于每名学生每天8.5元的午餐费中有5元被克扣,龚秀娟最终没有逃出法律制裁,2019年1月,龚秀娟以贪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扣押其违法所得,并处罚金30万元。
被判刑前,龚秀娟写了封《悔过书》:“现在,细细想来,我觉得我对不起学校的孩子们,对不起学生家长的信任。是我辜负了家长的信任……我后悔莫及。”但为时已晚。
总务处主任从学生“口中夺食”,塞进自己兜里。学生瘦了,自己却“肥”了,如此事件发生在校园实在令人惊诧。
据龚秀娟曾任职学校的学生家长反映,山观实验小学学生8.5元的午餐标准,应该可以有西红柿炒蛋、木耳炒青椒、红烧肉,外加一杯牛奶。但学校只给学生吃火腿肠、萝卜、白菜、冬瓜海带。当火腿肠成为了孩子们最常见的“荤菜”,如此“营养餐”又有多少营养可言?
当然,出现这样的问题,肯定与学校后勤管理的监管脱不了干系。后勤工作往往处在学校管理中的“隐秘角落”,一旦贪婪和利益占了上风,一切的道德和约束就被抛之脑后了。
值得一提的是,和那些动辄几千万、几亿的巨贪比起来,一百多万的数字可能算作权力腐败中的“小巫”,为何中央纪委网站两次提及?主要是相比其他行业的贪污腐败,校园贪腐影响更为恶劣。
龚某某被判后,无锡市委对全市568所公办中小学幼儿园671所食堂进行专项巡查,共发现188件问题线索。据统计,专项巡察过后,共立案199人、留置13人,给予党纪政务处分118人。
2019年5月,江阴市华士实验中学党支部书记、校长赵爱民等8人因食堂腐败问题被立案调查;再往前追溯,浙江曾查获一起巨大食堂贪腐,涉案金额达到了400余万元,涉案人员包括12名学校校长……
除了无锡,其他地区还有不少不法之徒将腐败之手伸进学生口中,连严重营养不良的贫困儿童也不放过。2018年5月17日,陕西汉中市西乡县委第一巡察组在贫困小学廷水小学营养餐操作室,对当日营养餐食材逐一复称,发现19斤精瘦肉复称8.4斤,20斤豆腐干复称9.4斤,21.8斤红萝卜复称7.4斤,20斤黄瓜复称1.4斤。
当时的处罚结果是,涉事小学校长熊丕元受到记过处分,副校长秦学科、营养餐管理教师秦蕾受到警告处分,西乡县教体局党组给予熊丕元、秦学科免职处理。
通常情况下,校园贪腐无法用经济指标、贪污金额直接衡量它对学生的身心健康造成的负面影响。因此专家建议,对于校园贪腐案,无论数额多少,都要严惩,该警告的警告,该免职的免职,该量刑的量刑。
有评论指出,真正遏制学校食堂贪腐,必须要建立从下到上、从内到外,全方位、联动式的监管链条。比如采购、配送、价格、标准等,都必须要有统一的管理,且公开透明,让各环节都无空子可钻。同时,校方对食堂的监管还必须明确权责、责任到人,健全用餐陪餐制度。
2019年,教育部、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国家卫健委共同发布的《学校食品安全与营养健康管理规定》表示,中小学幼儿园应建立集中用餐陪餐制度,每餐均应有学校相关负责人与学生共同用餐,做好陪餐记录。此外,对学校主管部门来说,应当加强监管,定期巡查,落实监督,或建立统一采购机制。